03 紅色高跟鞋

「喂，可以跟我交往嗎？」
在我走出聯誼會的席位，興致缺缺的跑出來抽菸的時候，有個穿著大小不合適的紅色高跟鞋的女孩也跟著跑了出來。
「嗯？」我沒有立即踩滅手上的煙，那是我用這週的零用買的最後第二根，其他的都在每每空虛的時候被消沒殆盡了，所以暫且不想就這麼浪費，即便被女生看到抽煙的畫面是極其不良的行為。
我不太懂父親抽煙的行為，所以那時候偷偷拿了父親換下的西裝裡的煙和打火機，試著抽了一下。第一次被嗆了幾口後，味道也不差。我有錢的時候只買細煙，沒錢的時候，就問同班的男生拿幾根。呆在放學後的舊校舍的天台，讓香煙的味道陪伴我有點空虛的大腦。
會參加聯誼的原因，只是暫且想要試試看母親嘴裡的「高中生應該有的課外生活」，也許我用來逃避哥哥的熱情而設立的宅屬性保護色，終於讓母親覺得生氣了。那表情和看抽菸時的父親一模一樣。即時義父在一旁說著「不要勉強小孩」，我也依舊害怕被母親捨棄。
聯誼的對象是義父的兒子、我的哥哥的學校的籃球社男生，和我一起的還有我們學校的幾個女孩。男女穿插地坐著，喝著汽水，聊著能讓女孩子感興趣的話題。
我儘量讓自己變成空氣，融入那樣的氛圍。結果是成功的，只要拿出玩乙女遊戲裡的會出現的台詞和表情，就可以很容易的上手現實中的虛偽愛情遊戲。
周圍想跟我聊天的人愈發多了，因為他們本不知道我的脾性，只要假裝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沒有披上人皮面具，但卻孑然已不是「我」。
我彎腰撿不小心掉出來的煙的時候，注意到了角落裡那雙不符合主人年齡的紅色高跟鞋，它像一塊紅寶石般在黑暗裡閃著光，跟著店裡背景音樂的旋律，在我的眼睛裡跳動著。看著它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虛偽的傢伙」。
讓我覺得喉嚨仿佛被不屬於這裡的空氣所堵塞，不禁輕咳了起來。
『我很想抽根菸』
那慾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煙燃到手指前，被我摁滅在印著奇怪字樣的煙灰盒裡。
「如果你希望我這麼做的話。」我抬頭看像那個紅色高跟鞋的主人，按照乙女遊戲裡的規律這麼說道。

也許找個女朋友，就能忘了那個為我穿上紅色高跟鞋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