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侦探翠x杀手千秋
老旧失忆梗
希望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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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小镇里有条谁都知道的商业街，永远人潮熙熙攘攘的。人们在这里寻找最近的新闻，例如今天蔬菜的价格，新上市的奢侈品的款式，抑或是某富二代偷拐了谁家的女孩被警察抓了又放了出来。总之，在这条充满金钱和消息的商业街上，人们前来交换着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就是在这样光明与黑暗共存的街道，某一处不起眼的蔬菜店，是看似唯一与黑社会和正义游戏无关的角落。
「翠，货车到了，在后门，我们忙不开，下来帮忙搬一下。」
「……好。」
最平凡不过的，蔬菜店老板娘和儿子之间的对话。
应话的男子，这时正关掉屏幕上显示着这个城市各种动向的笔电，起身放开一直环抱着的大大的吉祥物，打开门的时候，抓起衣架上的帽子。嘴角露出少见的满意又期待的一笑，也只那么一瞬，所有表情又被头上帽沿的阴影所隐藏。
这普通的蔬菜店里住着一名被道上的人称之为 “侦探”的情报贩子。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人猜测他是个才在上国中的天才少年，住在立派的豪宅里，纯粹为了好玩和消遣，花费大把的财力，向黑与白两方中立地提供着情报；也有人传言是个经历过上一代黑道变迁的老江湖，隐身于幽静之所，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继续辗转于情报之间。但即便有这么多流传，也从未有人想象过，只是个宅在家的二十出头的普通小子。
但说到普通，倒也非也。作为情报贩子，有时候需要正式出面的时候，高峯翠会穿上做工优良的西装，黑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衣，区别于商人的褐色马甲，外面的深蓝色西服上带有白色的条纹，像是个即将去出演舞台剧的演员，最后，绝对不会忘记的是，那顶帽子。
姣好的模样，很难教路过的小姐们不轻声惊叹。所以难免有人会在高峯翠坐在咖啡店的不起眼角落等着时机的时候，上前搭讪。
「您在这儿等人吗？」
「……我一直在等呢。」起初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应答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轻车熟路的笑容。
「您一定是个某个电视台的演员吧？」发问者便打开了话匣子。
「我是个演员，没错。」
像这样，顺着别人的话撒的谎，并不会张扬自己，也不会暴露真实的职业。
所谓现代的情报贩子，并不跟过去的侦探相同，不需要出门尾随当事人，用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或是小型照相机，记录当事人出轨或是泄密的证据。他们善于利用自己的智慧和被人信任又满是漏洞的网络，收集委托人所想要看到的“证据”。而唯一需要外界提供帮助的是，值得信任的“搬运工”。
名为高峯翠的男子，这时候下楼到蔬菜店的后门，要去见的是运送蔬菜的司机兼帮自己完成虚拟部署与现实操作链接的“搬运工”。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作为高峯翠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只要不涉及犯罪，对方一定会洋溢着立志成为男人中的男人的宣言，热心地帮助高峯翠完成那些在指定位置放置机关或是从某处的信箱里取来一份文件等等之类的委托。
繁华的商业街的后巷像是一切耀眼的背面，狭小又阴暗，即使在白日，也需要开着灯才方便上下货。运送蔬菜的卡车勉强只能停在巷子的入口，用于上下货物的后门正对着小巷，却未见下车出来帮忙卸货的铁虎。于是，亲自上前掰开后车门的门栓。
打开门的前一刻，高峯翠还记得这一次的任务是，找到那个藏身于黑道的警察杀手。
他只需要找出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至于是否将这份情报交给委托人，便是另一个与利益相关的问题。
但正当他等待了一整天即将得到跟此人有关的消息的那一刻，慢慢打开的后车门里闪出的黑影，将他丢进了暂时昏迷的黑暗里。
他还记得上一次体验这样的黑暗是什么时候。高中刚毕业的那一天，和前辈一起去篮球场打球的傍晚，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人重击了后脑，醒来后不见的前辈再也没有了消息，像是人间蒸发般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执着的等待，让曾经腼腆的他走上了情报贩子的道路。
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面前站着一双皮靴，房间的黑暗将其蒙上一层老旧的灰尘。那是双不常见的款式，并非是黑道们惯穿的带着锃亮金属色的皮鞋，也不是例行公事上门盘查的警察们总是会穿着的毫无生气的雾面皮鞋。
双手被绑在所坐的椅子椅背上，“好想死……”不用对方开口，高峯翠都自知惹上了天大的麻烦。但此刻面对那双突然出现的皮靴，却意外地无法移开视线。
它停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俯身查看笔电和桌面上的数据的时候，腰间的迷彩腰带的尾端低垂到膝盖，只过了一会儿便摇晃起来，晃到窗旁，它微微拉开了紧闭的窗帘一角，一米斜阳的红光显得格外耀眼，落在那双皮靴上，低垂着头的高峯翠才看清那表面沾着与房间阿宅气氛相差甚远的泥土。
它像是从斜阳里睁开了眼，隔着窗旁靠墙的书柜玻璃，一直一直地凝视着里面被高峯翠好好保存着的相片。
高峯翠看着那双带着黑色皮套的手，略过土黄色的背带以及那上面锃亮的手枪，伸向高峯翠的回忆。
“住手！”
“为什么我……？”
房间里的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前者带着满满的愤怒对上后者满满的疑问。
高峯翠甚至来不及在长久的记忆里确认那声音的真伪，就被快步而来的皮靴紧紧揪住了自己脖颈处的绿色领带。
脑袋被强力从下被提上来的瞬间，它用命令式的口吻开了口，“你是谁？”
两个人的眼眸在光线欠佳的房间里终于相对。
“守，沢，千，秋。”而在高峯翠的嘴里只缓缓地流出答非所问的四个字，甚至由于过分的激动，无限收缩的瞳孔里，倒映着同摆满书柜的照片里的人一样的红褐色头发，但脸上不再稚嫩，也找不到标志性的天真笑容。
“谁？”
***
高峯翠在不短的“侦探”生涯里，想象过无数次和守沢千秋相遇的场景。也许是一个下雨天的屋檐，两个人出来办事也好，只是为去便利店买瓶饮料也罢，没有带伞的两个人躲进了同一个屋檐，追问起那天之后的彼此的生活。也可能会是在夏日祭人潮拥挤的某个瞬间，被人潮推搡到一起的两人，聊起为何几年都毫无音讯，绝口不提自己一直寻找着对方的事情。
即便看过那么多脱离现实的漫画，高峯翠也绝未想到重逢的此刻，会是——
穿着紧身衣带着违法枪支的守沢千秋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紧拽着被绑在自己房间椅子上的高峯翠的领带。甚至面对明明熟悉的晚辈，却一脸审问犯人的警备模样。对于自己的名字，也陌生到反问是谁。
这叫高峯翠从终于找到前辈的惊喜一下子又落回了无限的失落，甚至觉得自己几年里的幻想都像个笑话，嘴角自嘲起来。
即便被紧紧拽着领带，他依旧从喉咙深处冒出那句话：好郁闷，好想死……
但对方却因为这样一句话意外的紧张起来，手上的力量不禁加强，“喂！还没到你死的时候，我还有事要问你。”
“咳咳，这样的话不是应该好好对我吗！”后颈的椎骨受到压迫，教他很不好受，前辈不知轻重的怪力倒是依旧没变。
“为什么要一直查我？受雇于黑道？已经追到我就是卧底了吗？而且那些照片也很奇怪，我和你居然出现在一起，但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该说是听命于黑道、狡猾的“侦探”为了迷惑我而制造的迷雾弹吗？”
守沢千秋一连串的追问话音未落，绿色的领带像是终于受不住守沢千秋步步紧逼的气场，半撕扯的半散落的断了，丝带落在两个人之间的地板上。
“啊，断了。对不起。”只见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守沢千秋突然像是打破了别人家花瓶的犯错小孩，眼神里露出歉意，顺势微低着头看向地板上领带的遗骸，像是断掉的不是一条没有生命的领带，而是什么人似的。
虽然此刻满是反差萌的守沢千秋，是个绝佳的吐槽点，但高峯翠暂且舍弃了这个调侃气氛的机会。
此刻脖颈处依旧留有刚刚压迫的刺痛，但不失“侦探”之名，高峯翠迅速挣脱了束缚身体的绳，在毫无防备的对方拔枪之前将其右手一下子擎住，一个过肩摔，将其反身压在身下，膝盖抵在对方后背，左手将其双手反手扣在背骨，右手则顺着对方黑色紧身衣所凸显的身体肌肉线条，探到随身枪套里手枪。
他无意伤害守沢千秋，即是已经不再记得自己，他也无法将其认为只是一个长得像守沢千秋的陌生人。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全，他合情合理地没收了对方的手枪，顺势也顺着没有多余装饰的紧身衣探索起其他部位，一一排查潜在的威胁，这是多年混与黑白之间的“侦探”的惯性。
高峯翠解下守沢千秋腰间的迷彩色腰带，确认有牢牢绑住一直不断反抗着的身下人的双手，才将其翻过身来。而自己依旧坐骑在对方腰上，以束缚随时可能反扑的下半身。
“那么，现在让我来好好地回答你的问题。”
***
守沢千秋完全不清楚现在的状态。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潜入了一辆可以通向那个未知者的货车。受命于警署潜伏在黑道的他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比任何人都敏锐。虽然以前也会有一点点介于黑白之外的视线投向自己，但他只要稍微一注意躲避，便能逃开那视线的追踪。然而最近一个月，他发现那视线像是潜入了黑道，愈发的明显也愈发的霸道。他想也许是自己卧底杀手的身份正在被揭穿的边缘，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去会一会那视线的源头。
货车里满是各类的蔬菜，当然也包括他害怕的茄子。但在黑暗的货车里的时候，他拿起茄子当做是即将要面对的未知者，想着对方也许是个带金带银的富家老板，也可能是个脸上有刀疤的某黑帮老大。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绑在茄子上，模拟着各种在警署里从上司身上学到的战术。
警署上司，是他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呐小子，要不要来警署当个警察。”
他深知这其中的危险，但依旧点了点头。因为想不起自己的过去，便只能朝着未来而活。
“是在一次任务后被黑道报复受到了脑部攻击吧。”警署卫生部的佐贺美医生一副懒散的模样这样解释道，这让守沢千秋无法信服。
“那又怎么样呢？”佐贺美医生隔了一会儿反问道。
“什么？”
“我是说，”佐贺美指了指脑袋，“那里想起来的话，这里又会怎么样呢？” 佐贺美又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记忆原本就是经过自身的删选才留下来的东西。留下美好的，删掉痛苦的，说不定也许这一次全部的消失也只是自身删选的结果呢。”
守沢千秋无法应对佐贺美的反问，他只是觉得有些寂寞而已，在每次执行完任务的晚上，或是按照指令杀掉某个黑道之后，他无法从记忆库里挑出一点点回忆来掩盖充斥在眼前的血腥和冷酷。他只是觉得有些寂寞而已。
所以这一天，他甚至有些期待，希望能从一直跟踪着自己的视野里获得自己的过去，哪怕是痛苦的，他也愿意接受。
抱着这样的心态，有人开了门。黑暗的空间里一下子涌入了过多的光线，让他差点误以为是谁将要为他开启黑暗的记忆之门。
结果，因为对方只是个跟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子，看起来也没有过多的肌肉，所以守沢千秋在将他打晕，捆在椅子上之后便放松了警惕，在房间里转悠着寻找蛛丝马迹。他甚至仔细端详了对方的模样，“这一定是个演员吧。”下了这样的结论。他也忘了这一切都发生在对方的地盘。
正因如此，给了聪明的“侦探”反击的余地。守沢千秋没有料到，看似坚固的绳子也能被散落在地毯上精细的金属片隔断，此外，看似文弱属性的人，也能在瞬间将他过肩摔并压制在身下。
守沢千秋为自己的轻敌懊悔不已，但那一句“就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抹去了他心底强烈的排斥感。深不见底的过去此刻就在咫尺之间的对方口中。
***
“那么，我是谁？”
这是他在执行任务之余一直在寻找着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不只是一个工具。
高峯翠却没有言语，只是手上不停歇的退去提问者的枪套，然后拿起了剪子，减去了对方手上黑色的手套，高峯翠清楚的看到手套上战斗的印记，老旧的像是疤痕深深地长在他被强加的命运上。
剪刀，继续来到黑色紧身衣的领口。
“你，打算要做什么？”
“……”左手附上紧身衣的时候，手心透过对方过分健壮的肌肉、有节奏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感受着对方多年所经历的一切。
高峯翠从未停止过对自己身体的训练，甚至以“防身”为借口，让铁虎教自己跆拳道。在他渐渐上手“情报贩子”的身份后，也曾尝试找出当年偷袭自己，带走了前辈的黑衣人。甚至希望有一天可以带着这么多年的愤怒，用自己的拳头狂揍那个人，叫其把千秋还回来。不止一次，在高中社团重聚的场合，喝着酒兴致正好的一群人，单纯只是聊到了以前社团里的篮球战绩，不知是谁突然提到了守泽千秋的名字，一时间气氛就沉了下来，有人骂了一句“那小子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再出现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大家又骂骂咧咧的糊弄了过去，但每个人都膈应着。坐在高峯翠旁边的衣更只拍了拍高峯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此刻高峯翠跟着默念着一遍。左手拉开衣服一角，衣服和身体之间便露出一道口子，剪刀便顺着那道口子，划开黑色的衣服。那声音像极了女巫死去时发出的求救呻吟，它随着乱无章法的刀子撕裂衣服的速度的加快，而渐渐被消耗完体力般消失了。最后，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堆破布和两个不明彼此心事的人。
守沢千秋在下，没有了在出行任务时一定会穿着的紧身衣，小麦色的肌肤若影若现藤蔓状的老旧伤疤；高峯翠在上，右手的剪刀早无踪影，脸上是犹犹豫豫想要碰触又害怕的模样。
也许是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又可能是此刻两人的状态太过暧昧。守沢千秋过了好久才开了口“这是在做什么……”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的你，才是你……”
被回答者剪碎的那些破布，被回答者砍断的提问者所背负的命运。
即使高峯翠不继续讲下去，迟钝的守沢千秋也明白后面的寓意。
没有回忆的人，想不起对自己万分重要的家人、朋友以及恋人，会觉得寂寞，是因为人生没有了失去的资本。他们像是不小心离家出门而忘了归途的人，只能被命令着往前，不明讲也是个十分适合“卧底杀手”身份的人选。而这个身份带给守沢千秋的血腥和冷酷，既让他无法碰触新的家门，也回不去原来的那一个，任务成为了最后的支撑。如果不是因为误打误撞遇到了高峯翠，他甚至忘记了想要寻找“我是谁”的欲望。
“前辈，请不要再随便消失了。”
高峯翠这么央求着，俯身环抱了还在发愣的千秋。两个人的体温因此按照心跳的节奏互相交换着。
高峯翠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总是很喜欢突然抱过来的前辈，虽然那时候自己总是刻意的嫌弃或是恶言拒绝，甚至被对方笑说是“差别对待”，但在对方消失之后，自己却意外的非常想念那样的时刻，他甚至被哥哥笑说“当时再坦白一点不是更好吗？”落得心里永远留有一道疤，也许自己会那么执着也是为此吧。
此刻的拥抱，对于两个人的意义绝非只是温度，而是传递着我的这方心脏里存放着你的一切。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千秋肩膀的时候，翠的后背被轻轻安抚着。
虽说这样有点狡猾，但高峯翠依旧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份天赐的礼物。他认为这是自己长久的付出应得的回报，此外他也认为这不是继续再玩三岁小孩子之间暧昧游戏的年纪了。他想要告诉眼前的人，不管有没有过去的记忆，他都深深爱着他的一切。
“回忆的话，一起重新创造就够了。”他在吻下守沢千秋的唇时，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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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商业街上依旧人潮拥挤，像是按照月亮变化的周期而上涨的潮汐，人们在特定的时间涌上这条谁都知道的街道，不停歇的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在这里某一处不起眼的蔬菜店的门口，跟着母亲一起上街来选购晚餐食材的三两小孩们正围着一个半蹲着的红发男子。那男子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故事，就在故事里的两个主角经历了漫长的艰难终于再次相遇的高潮，他却故意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有一天……”
惹得每一个小孩都张大了眼睛，期待着后面的故事，主角们发生了什么，他们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诸如此类。
讲故事的人似乎对此反应十分满意，张嘴正要继续，头顶却正中一击茄子手刀，而犯人正围着印有兔子的围裙撸起袖子，“货车到了，干活咯！”便走向停在店前门不远处的货车，司机正探出脑袋冲着两人招手。
红发男子听罢也站起身来，给每个小孩一个摸头杀，“叔叔要干活去了啦，下次再讲后面的故事哦。”
“诶——”小孩们扫了兴，只能各自散去到家人身边。
红发男子这才追上刚才的“犯人”。
“又给小孩子们讲了什么故事？”
“秘密。”
“哼哼。不说的话就一辈子待在蔬菜店吧！”
“这样也不错啊☆”
有一天，某一处不起眼的蔬菜店，是与黑社会以及正义游戏彻底无关的角落。
END
By みよう
20171004
翠翠國服PVP新卡面有感。
感谢阅读到此。假期愉快。
